绘图：杨佳

与往年不同，今年民办学校小升初招生不再采用笔试的办法，首次采用面谈招生。不过，这个招生方式的改变，加上没有以往“招生规则”的规范、教育部门的新政策指引“失范”，导致不少学校各出“奇招”，抢夺生源。

5月23日至24日，东莞全市十余所高收费民办学校的“小升初”招生，继续采用面谈的形式招收学生。

□南方日报记者 吴少敏

乱象 1

民校违规招生

5月1日，李先生带着孩子参加某民办学校的招生，第二天就收到学校的电话通知，已经被民办班录取，被要求前往学校缴交报名费，学位先到先得。像李先生一样，很多参加民校小升初面谈的家长，已经收到一些学校的通知，要求尽快前往学校报名缴费。

根据东莞市教育局下发的《关于做好东莞2015年义务教育阶段民办学校招生工作的通知》，待面谈工作全面结束后，民办学校根据面谈结果确定录取名单，并及时向社会公布。其中，高收费民办学校小升初录取名单的公布时间统一安排在2015年7月2日17：00以后，注册时间统一不得早于2015年7月3日。

不少民办学校已按捺不住对生源的渴望，迫不及待地让学生家长前来报名缴费。南城一所高收费学校，则组织了数百名家长，前往学校召开家长会。

对于质疑，一所民办学校的负责人则喊冤。他说，往年遴选生源的机制被打破了，不少民办学校陷入了“优质生源”忧虑症，没招到学生就是“无米之炊”。所以，今年大多数学校都有“赶早不赶晚”的想法，尽快确定优质生源，都不知道取消面谈的第一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乱象 2

家长疲于奔命

民校抢夺生源，家长则疲于奔命。

今年民校初中不再采用笔试的方式遴选生源，而是采用面谈的方式录取新生。如此一来，往年集中在两三个周末的小升初考试，就变成了漫长的面谈时间，有的学校跨度将近2个月。这无疑给学生提供了多次面试的机会。

在东华、光明和光正等民办学校的面试现场，记者随机调查了十多名参加面谈的学生家长，他们最少选择了3所学校，多则五六所。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多报几所，增加孩子被录取的概率。

对于多报几所增加录取概率的做法，大多数考生都是厌烦的，因为他们周末没得休息，要赶往不同的学校，参加不同方式的面谈。在面谈现场，可以随机看到情绪不太好的考生，因为面谈完，有可能又要赶下一场了，像找工作一样，机械地回答一些简单问题，或是回答一些超乎想象力的问题。

一名家长有些无奈地说，一些违规招生的学校，忙乱抢夺生源，可谓“饥不择食”。他带孩子去一所学校报名，但由于其他事，耽搁了面谈时间，但过两天就收到学校的录取通知，这让人哭笑不得。

乱象 3

“神题”频频出现

《关于做好东莞2015年义务教育阶段民办学校招生工作的通知》详细规定了义务教育阶段民办学校十种违规招生行为，包括不按全市统一安排提前招生的或提前公布录取结果、通过考试或变相考试的方式录取新生等行为。

从实践的结果来看，笔试与面谈只是“用笔”与否的区别。一些学校在面谈中，向考生提出了超过小学六年级知识水平的题目，甚至直接给出了接近奥数难度的题目，难倒了不少考生。

例如，南城一所高收费民办学校的一道面谈题是：马头琴是哪个民族的乐器？这引起了一定的争议，有人认为超过小学毕业生的知识水平，小升初面谈并非遴选音乐特长学生，知识点过于生僻，也有人认为这是考查学生的知识面。

面谈“神题”的频频出现，让不少家长感到担忧。他们说，像面谈中遇到的题目，假如没有上过奥赛班或补习班，很少有考生能够解答出来。有的民校更夸张，面谈前半个小时让考生进行答题。这样的“面谈”是否已经变味？

乱象 4

虚假宣传误导

每当民办学校面谈开始，校门口就会出现培训机构的影子。其中，有的考生花了100元，购买培训机构现场销售粗糙的复印备考资料。不过，资料并不是最新的资料，而是去年各所民办学校笔试的内容，以及今年最新的招生简章。

一名民校的老师翻完复印资料，摇了摇头说：“这资料一点用处都没有，讲解的是去年笔试的知识点。”

复印过时资料，最多只算是浑水摸鱼。一所民校的负责人说，有的培训机构打着“包进入名校面谈”、“包面试名校成功”等口号，招收学生进行培训，每位学生收取数万元，没被录取则全额退费。

该负责人说，这样的培训机构只要招收数十名学生，总有学生面谈成功的，即便有八成学生面谈不成功，培训机构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赚到数十万元。

乱象 5

招生政策失范

此前，已有媒体曝出民办学校提前招生的现象，而市教育局基教科的负责人回应说：“提前收取的学费一定要退给家长，必须退。”但是十多天过去了，民办学校的“生源抢夺战”愈演愈烈。

一所民办学校的负责人说，今年是民校小升初面谈的第一年，假如没有开好头，那么以后每年民办学校的“生源抢夺战”会影响办学秩序。举个例子，7月2日之前，部分民办学校录取了学生，并报名缴费。那么，觉得今年招生吃亏的学校，是否下半年就开始悄悄“掐尖”招生呢？

另一所民校学校负责人则说，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办学者要率先遵纪守法。自己都不遵纪守法，怎么教育好学生呢？所以，民办学校办学者要增强自律，不要被眼前的短暂利益所遮蔽。

他建议说，教育部门根据《关于做好东莞2015年义务教育阶段民办学校招生工作的通知》规定，对有违规招生行为的民办学校进行处罚，甚至对情节严重的学校动真格，给予不办理学籍、取消评优资格、撤销先进称号、年检不合格、扣减该校下一年招生计划等相应处罚，同时对相关责任人给予相应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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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楼员承诺学位，开发商不兑现？

朝天实验小学回应：

业主想当然

南方日报讯 (记者/郭杨阳)近日，中信凯旋城业主向媒体报料称，中信凯旋城售楼员曾承诺有学位，但今年有十多个业主的小孩通过面试想入读中信地产旗下的朝天实验小学却被拒绝，有业主托关系跟校方联系之后被告知：“交两三万元就能进。”

对于刘先生的说法，校方相关负责人表示：不分业主和非业主，学校都是择优录取，没有“收钱”这回事。

业主 买房时承诺有学位如今却不兑现

晏先生是中信凯旋城最早的一批业主。像他一样的业主有几十名，他们的小孩去朝天实验小学面试之后就杳无音信，既没有被录取，也没有告知被刷下的原因。对此，晏先生和其他业主十分不满。

晏先生说：“当时我问楼盘销售人员有没有学位？销售人员明确告诉我们有学位。我们的小孩都是今年三四月份去报名然后接受面试的，每个小孩面试十几分钟，没有人跟我们说校方录取的标准是什么？总之，面试过后，就没有音讯了。”

买房时间稍晚一些的刘先生反应则更加激烈，他表示，2004年买房的时候，由中信地产投资的朝天实验小学已经建成，而他当年买房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售楼人员口头承诺有学位。“今年4月份，我的小孩去面试过后，我以为业主有学位，一直在等，到现在学校连一个通知都没有，害我的小孩白白错过了其他学校的面试时间，现在都不确定今年还能不能上学？”刘先生对此很不满。

学校回应 没有承诺学位业主和非业主一视同仁

5月21日，记者来到朝天实验小学，将业主的疑惑反映给校方。

该校一名姓姚的老师告诉记者，自今年起，朝天实验小学对于业主和非业主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对适龄儿童实行择优录取的原则，不再像往年一样“业主优先”。但是对于业主的子女依然有一些照顾措施，“比如，同样的面试表现，我们还是会优先录取业主的子女”。

姚老师说：“很多业主当时买房的时候可能得到了一些不负责任的销售人员的暗示，就想当然地认为，同样是中信地产旗下的学校，一定会有学位。但实际上，我们从来没有书面承诺过买房送学位。”

对于像刘先生一样因为没有收到通知而错过其他学校面试时间的业主。姚老师强调，该校的招生简章从今年1月28日开始，就通过微信、网站和户外公告栏的方式向业主公开，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

而记者在该校的招生简章“面试录取说明”一栏看到以下内容：“录取时间4月28日-30日，在此时间段未接到学校录取通知的均为不予录取，学校不另行通知。”姚老师解释说：“不另行通知的原因是，报名的人数太多了，通知不过来。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好逐个通知，总不能告诉家长，你的孩子不行，所以我们不录取吧？”

另外，也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主反映，朝天实验小学的学位还有空缺，只要交两三万元就可以进去。姚老师说：“学校今年计划招生288人，现在已经招满，哪来的多余学位进行买卖？事实上我们不靠学校赚钱，如果真想赚钱，直接将1000多个报名的学生全部录取不就完了？”

律师说法 消费者应该小心口头承诺陷阱

广东赋诚律师事务所的魏律师表示，“口头承诺学位”这种情况取证非常困难，因此对于开发商销售人员口头承诺的一些配套服务，普通消费者应该谨慎对待，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魏律师说：“中信凯旋城是十多年前的老楼盘，当时买房的消费者缺乏‘证据’意识，轻信一些销售人员的口头承诺，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